品牌车企追尾事故频发,真的是“自动驾驶”的锅?

每年的3月15日,都是某些商家最紧张的日子——那些做过亏心事的老板们此刻就像被抓现行的罪犯,正战战兢兢地等待着来自全国人民的审判。

新能源汽车,作为当下中国乃至全世界最有前景的新兴行业,如今依然处于高速增长的档口。但历史告诉我们,一个行业初期增长的速度越快,暗中遗留下来的问题往往也就越多。比如作为“新能源汽车下半场之一”的辅助驾驶功能:一方面,它是当今新能源汽车的核心卖点之一;但另一方面,像过度宣传、使用故障等问题也是频频见诸报端。

所以,这个3·15,我们不妨来关注一下新能源汽车的辅助驾驶功能吧。

一、“自动”还是“辅助”?

如今我们经常听到“自动驾驶”的说法,但事实上这并不严谨,存在一些过度宣传的倾向。根据美国汽车工程学会的标准,自动驾驶技术分为从L1~L5的几个等级,其中L1~L2都只能叫做“辅助驾驶”,L3是部分情况下“有条件的自动驾驶”,L4~L5才是大众想象中的那种高级自动驾驶。而目前的技术发展水平还普遍停留在从L2迈向L3的阶段,因此现在就开始称“自动驾驶”,多少有些夸大其词了。

但现实情况是:车企们为了宣传效果,统一称“自动驾驶”,而消费者对此显然也难以深入了解,一旦体验过觉得很好,往往就会对系统投以过度的信任。比如网上曾有车主表示,自己并不清楚自动驾驶和辅助驾驶的区别:“购车时店员把汽车的自动驾驶作为重要的车辆卖点,让我很相信车辆的自动驾驶能力,要不是出现这么多起自动驾驶相关的事故,真的会相信自动驾驶很成熟了,放心把主动权完全交给系统处理。”

但这样的话,一着不慎,后果不堪设想。

二、乱象频仍

远的不说,就在2月7日,江苏的一位蔚来ES8车主蒋先生在高速上行驶时打开了“自动驾驶”模式,同时脚离开了刹车,结果,前方突发车辆追尾事故,而自己的车却毫无反应,继续径直向前,所幸蒋先生迅速踩刹车,最终车上几人只是受了伤,没有酿成更严重的惨剧。事后蒋先生找蔚来方面理论,却只是被告知“辅助驾驶不是自动驾驶”,蒋先生追问:“刹车功能应该是‘辅助驾驶’的最基本功能之一吧,如果连刹车功能都没有,这还叫什么‘辅助驾驶’?”并说买车的时候工作人员向他展示过类似功能,但后续并没有得到明确的答复。

图源:@扬子晚报

但有些车主就没有这么幸运了。2021年8月,在沈海高速涵江段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,一位蔚来车主不幸逝世,起因就是他过度信任了系统的“自动驾驶功能(NOP领航状态)”。而事后蔚来在配合交警进行事故调查时也表示:“NOP是一种辅助驾驶功能,不是自动驾驶。”

另外,国内“新势力”的另一员——小鹏汽车——也以“自动驾驶技术”著称,但同样饱受争议。

如2021年9月,一名小鹏P7的车主在高速上行驶时开启了NGP(自动导航辅助驾驶系统)功能,结果发生了追尾卡车的事故,造成车主脑震荡;去年3月,一位小鹏车主在湖南的高速上行驶时开启了ACC自适应巡航和LCC车道居中辅助功能,结果在前方出现车辆侧翻事故时毫无反应,径直撞了上去;去年7月,一名小鹏车主在社交平台发文称“自己因眼睛小而被自动驾驶系统误判为睡着”,导致“智驾分”被扣除,该车主还吐槽说:难道眼睛小就不配用NGP?令人哭笑不得;去年8月,一辆开启辅助驾驶的小鹏p7撞上了停在路中间的路政施工车辆,而车辆在撞击前没有任何反应……

图源:红星新闻

以上种种,归根结底都是过度宣传导致的。

而要论过度宣传的“鼻祖”,还要数全球电动汽车龙头——特斯拉。

此前在德国和美国,特斯拉都曾多次被指出“宣传存在误导性”,甚至被自家的股东起诉。而根据路透社1月18日报道,特斯拉自动驾驶软件总监Ashok Elluswamy承认:2016年的一段自动驾驶宣传视频是伪造的。

图源:央视财经

有趣的是,2月13日,在素有“美国春晚”之称的NFL“超级碗”总决赛上,出现了一则关于特斯拉FSD(完全自动驾驶系统)的30s广告,只不过,这支广告的目的是向人们展示这个系统的危险性——视频中,一辆据称已开启FSD的特斯拉Model 3在人行横道上撞倒并碾过一个儿童大小的假人、在遇到横穿道路的婴儿车时也是径直撞倒。这支广告的制作者丹·奥多德(Dan O’Dowd)是美国的一个富翁,他曾多次公开指责特斯拉。据美媒报道,有人声称奥多德这样做的原因是利益冲突,因为他的业务客户之一是英特尔旗下的Mobileye。但无论这次指责是何原因,特斯拉存在过度宣传都是不争的事实。

图源:视频截图

如今,在监管机构的监督下,特斯拉已经在宣传方面收敛了很多。根据今年1月9日更新的FSD辅助驾驶功能的问责机制,如果驾驶者在使用辅助驾驶功能期间双手长时间离开方向盘,且无视系统“脱手提醒”超过5次,系统就会对该用户禁用两周。

而除了过度宣传外,还存在一些“空头支票”的情况。

比如去年10月,网上就出现了多位车主投诉2021款领克09新能源LCP的辅助驾驶功能,称与宣传不符——据车主们表示,这款车的TJP(Traffic Jam Pilot,交通拥堵引导)功能在宣传时说0-80公里时司机可以脱手,可实际只能在0-60公里速度的范围内使用;TLA(Traffic Light Attention,交通信号灯识别)功能和HWC(Highway Chauffeur,高速公路有条件自动驾驶)功能则未上线。并且,厂商还称后者无法上线是由于“相关法规的规定”,然而,其他同行都已经具备了同类功能。

三、明天会更好

总之,作为一个新兴行业,新能源汽车行业存在各种各样的问题,并不意外。我们也相信,随着行业逐渐发展成熟,这些问题都可以被消除。

一个尚不成熟的行业,需要相关法律、政策的约束。显然,相比于行业本身迅速的发展,相关的法律法规目前还没有跟上,不利于行业的长远发展。而相关的法律一方面可以对行业乱象进行约束;另一方面,也能够为行业未来的发展铺平道路。

比如,出于对安全的考虑,到底什么样的“自动驾驶汽车”能上路、发生事故后责任谁来承担这样的问题,曾一度争论不休。这无疑不利于自动驾驶行业的发展。但目前我们已经可以看到改变:去年,深圳推出了《深圳经济特区智能网联汽车管理条例》,这也是国内首部关于智能网联汽车管理的法规。条例中明确产品准入的条件,也对事故责任的划分进行了相关规定。当时小鹏汽车的创始人何小鹏也在社交网络上评价说:这将是在中国自动驾驶历史上,值得记录的一个标志里程碑。

图源:微博@XP-何小鹏

值得一提的是,今年何小鹏首次当选为全国人大代表,他在两会上的提案就是《关于探索加快自动驾驶应用落地体系化保障的建议》,其中包括推动加快智能网联汽车和自动驾驶相关立法工作、探索建立自动驾驶技术及自动驾驶汽车保险产品体系等内容。

图源:@小鹏汽车官方微博

当然,行业的进步也需要我们消费者群体的监督。俗话讲“顾客就是上帝”,虽说我们不能作威作福,但对车企严格监督,不光是对我们自己的生命健康负责,对新能源汽车行业的发展也是有利的。从这个角度来说,我们有义务履行自己作为“上帝”的职责。

所以,3·15本身只是普通的一天,但3·15的精神应该贯彻到每一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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